懸崖的陡峭之美——讀宋尾《完美的七天》
■徐春林
宋尾現(xiàn)居重慶,實際上出生于湖北。據(jù)他說,他祖籍是江西,是江西哪個地方至今都是個謎。他對小說的理解和他的祖籍一樣,一半是無處調(diào)查取證,一半是熱愛癡迷。他做過工人、小商販、報社記者、雜志主編,應該說,這對他的人生和寫作都產(chǎn)生了影響。
我對宋尾的興趣,完全是他的小說。剛到魯院的前夜,同學王刊和我聊起他的長篇小說《完美的七天》,說到小處的細節(jié)時我也心里發(fā)癢。
某日,我向宋尾索取《完美的七天》。他樂意在書上簽名,我讀來特別喜歡。小說寫一個丟掉工作的失意記者,酒醉后被人毆打,被多年前的鄰居搭救后,受雇去完成這位前詩人的心愿。主人公從山城出發(fā)到海濱小城,尋找與其失聯(lián)9年的情人,到達后發(fā)現(xiàn),情人9年前就因車禍去世了。
那這個故事要告訴讀者什么呢?翻開小說的開頭,讀來就津津有味。應該說,這部小說是不閃耀、但會發(fā)光的黑色巖石。尤其是那些奔躍性的情節(jié),就像荒漠中流出的河水。小說細心穩(wěn)健的敘述,睿智的情節(jié)安排,讓小說波瀾起伏。從小說的思想建樹來說,是純粹而苦役的。我自以為這是部悲劇式的小說,完美的七天只是精神的美好。
作者所剝開的謎團,實質(zhì)上是滴水穿石。通過建立人性的高塔,使微小人物心理有了擴張。情人喜歡一種怎樣的生活,喜歡上后可以彼此歡心。實際上,這僅是故事的一部分。另一部分,作者將以精神與靈魂建立通道。他撬開的另外一扇門,才是小說所建立的世界。于是,小說結(jié)尾便有了這樣的對話:“我懷孕了。”“我也不知道。當然,我怎么會知道?但我第一次領悟到,人生在某處時總要迎接一個嶄新的開始。我同時明白,所有的復雜和痛苦不過才剛剛開始。”危機感和緊迫感由此撲面而來,在這個時候被灰色的幽默變得畏怯。難道上帝就沒有情感的界限?或者說完全取決于天氣的變化。小說也由此有了更加深入的批評,對社會的裂變由情感而生滅。
《完美的七天》有著明顯的“非完美”特征,沒有遵循傳統(tǒng)的寫作規(guī)律。這種反差在小說里反而更符合邏輯,更確鑿地把故事雕刻得淋漓盡致。
一個孤單的葉子飄搖在風中,在現(xiàn)實和懷想下相互撕裂,只能進入另外一個境地,無法置換或被拒絕進入時,寫作的末端就變成了陡峭的懸崖。這種飄逸的思索會讓血氣復活,讓人意識到人的核心。選擇以語言的方式來發(fā)泄,最終達到舒暢心靈的效果。
宋尾的小說語境特別簡單,就像掠過林間的大風,紛紛揚揚,帶著很強的動感。《完美的七天》的最大價值是,關(guān)注人性的悲苦和拯救。但從中也看到了人的無救和無助,同時發(fā)出了吁求和呼喊。人對孤單無助的救助向往,在小說中表現(xiàn)得尤為強烈。
實際上,人的本質(zhì)就是野性的,被放逐的。就算是考證發(fā)現(xiàn),也不便于釋疑解析。至于小說中的死亡,那也許是一種生的狀態(tài)。這是作者探尋小說的奧妙,這種奧妙是生活提供的豐富材料。
通讀《完美的七天》,整部小說就是一個不理會天氣的陰謀。小說里有著靈思的諱言,以及開闊的敘事空間。讀者不會對死亡進行責備,因為那些顯露出來的真相,就是人生的黑麥,草叢中有谷蛾和蝴蝶。它們焦急地活著,就像活在一個大城市里。每個生命的存在,有自由的必然,那種自由的精神創(chuàng)傷是永久的,而且不可分解地蔓延著。
宋尾的小說里還有很多值得挖掘和發(fā)現(xiàn)的東西,多讀幾遍還會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新發(fā)現(xiàn),那些東西隱身在懸崖的陡峭處發(fā)光。也正因為如此,懸崖沒有了退路。在現(xiàn)實生活中,宋尾辭去了所有的職業(yè),現(xiàn)在專門從事著小說寫作。他不以為這樣是在冒險,相反覺得更加安全。望著人潮人海的深淵,懸崖亦有峭壁之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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